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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每個當過兵的男生永遠有說不完的阿兵哥事蹟,每個媽媽也都有自己轟轟烈烈的生產傳奇,這下要來記錄王小麵的開箱故事。

先前沒什麼產兆的我,居然在二月八日一夜輾轉難眠後,在清晨四點落紅了,事後聽說Tracy阿姨三點的時候肚子大痛,她堅信是因為姊妹間的超強心電感應,所以我要生了,她提早肚子痛。於是我得以像傳說中那些鎮定的孕婦一般,忍著一波一波的陣痛,好好的把自己洗一遍,然後慎重的把小麵爸挖起來:「小麵要來了!」

規律的陣痛從七分鐘一次,增強到四、五分鐘一次,小麵爸緊張地記錄著每次的陣痛,而我則是用力地看著我的拉梅茲焦點注意牌,努力地呼吸。早上八點半,送醫院,因為那樣的疼痛我想應該是不會被退貨了。

果然九點半到醫院已經開了一指半,這時我和小麵爸做了超級正確的決定——無痛分娩,明明之前昭告天下我絕對不打無痛,明明之前還對小麵爸耳提面命,交代他一定要叫我堅持,結果我們兩個一個是意志不堅,一個是怕老婆痛到抓狂,護士才鼓吹沒三句話,就通通投降了,不過事後證明,那位護士真是我今生的貴人哪!!

陣痛一波一波襲來,灌了腸的我坐在馬桶上蒼白著臉咬著牙,突然肚子裡像是有水球破了一樣,ㄆㄛ的一聲,大量的水就這樣流洩而出,破水,在馬桶上破水,很好,連擦地板都省了。少了緩衝劑之後的陣痛,更是讓我無法從馬桶上爬起來,本來是割肉,現在是刮骨,好不容易掙扎爬上了待產床,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,任由一陣陣的疼痛凌遲。

生產的疼痛在人類世界相當有名,總算我也有幸體會一二,之前小麵爸一直覺得不可能會比他之前屁屁痛還要痛,不過在看過我痛過之後,他願意承認——生小孩應該真的比屁屁痛還要痛!因為之後無痛分娩的關係,其實我只是有痛到,我猜,30%而已,不過這30%撲天蓋地、昏天暗地、哭天搶地的痛已經讓我覺得,如果沒有打無痛分娩,「怎、麼、可、能」完成整個生產的過程!?陣痛的時候我只能努力地拉梅茲「嘻、嘻、嘻、嘻」,因為不用力「嘻」,根本就是會衿到忘記呼吸,而陣痛之間短短的空檔,我也只能痛苦的呻吟。這陣痛痛得我靈魂快出竅,如果我靈魂真的出了竅,應該會衝出去狂吼:「快給我他媽的麻醉師!!」

總算能夠插針了,小麵爸壓著像蝦子一樣蜷曲的我,深怕我因為陣痛發抖而影響到插針,雖然沒有像麻醉師說的那麼神奇,再陣痛兩三次就不會痛了,二三十分鐘之後,我也的確拿到了通往天堂的車票。少了我的呻吟聲,待產房一整個歡樂了起來,小麵的爸爸媽媽外婆阿姨開心地聊著天、看著料理鼠王,那時候應該只有小麵不太舒服,三不五時媽媽的子宮就給他擠一下。

其間我的產檢醫生又來看我一次,這次我就能微笑地跟他打招呼了。

「能笑了喔?」醫生說,我開心地點點頭。
「她之前還想要用拉梅茲呢!」貴人護士說。
「拉梅茲?『嘻嘻嘻嘻』我還眼鏡蛇咧,拉梅茲?『嘻嘻嘻嘻』」醫生就一邊嘻嘻嘻嘻,一邊脖子做著眼鏡蛇的動作,嘻嘻嘻嘻地離開了。

這就是我的產檢醫生。

下午兩點,子宮頸全開,我的貴人護士開始教我如何push,小麵爸則在旁邊幫忙看收縮指數,發號施令告訴我什麼時候要用力,兩點二十五分,進產房。

接下來的過程讓我不得不再一次讚美無痛分娩~剪會陰,不痛,小麵從產道出來,不痛,縫會陰的時候我還能跟醫生聊天,旁邊的小護士像看到外星人一般的看著我,醫生說我的「態度錯誤」。唯一有一點感覺的時候就是為了要讓小麵的頭出來,貴人護士用全身的重量壓在我的肚子上,重重的那三下加上我的用力,小麵的頭就出現了,接下來醫生用手轉一下小麵的身體,再push一下,肩膀出來,一整隻小麵就這樣降臨到這個世界上。

那時候我真的哭了,不知道是開心的哭,哭終於生完了?感動的哭,哭小麵終於出生了?滿足的哭,哭自己終於完美地完成這件大事?好多的感覺,好多的念頭,我不但哭了,而且還哭得很激動。

一經過初步的整理,小麵就馬上被抓來放在我胸前,「這小子原來還挺重的」,是我的第一個想法,「這小子怎麼長成這樣?」,是我的第二個想法,不是說當媽的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可愛、最美麗的寶寶嗎?我是出了什麼問題?

不過anyway,二月八日,我和小麵爸真的成了父母,接下來的人生,肯定會是我們有生以來最有趣的冒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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